真正认识殷满仓先生是在2010年春天。
那个时期,正是传统媒体大红大紫的时候,各地都在争相举办“百家媒体大型采风活动。我所在的《黄河时报》也跟风相继举办过多次,一来在全国提高知名度和影响力,二来也能推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。
做为媒体采风活动的主办方,我需要全程陪同来自全国各地与会的记者们。那是仲春的一天上午,50余名记者乘车前往三门峡黄河大坝参观。途中,另一名带队的工作人员为活跃气氛,提议让大家表演节目,这一提议得到了全车记者的热切响应,但终了也未见有人站起来表演节目。工作人员将话筒传了一圈,最后又转回到了自己手里。
这时,从大巴车后排座传来一句“来来来,我给大家清唱一曲陕西民歌《山丹丹花开红艳艳》吧!”话音刚落,车厢里的气氛像炸了锅一样,重新热闹起来,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!
《山丹丹花开红艳艳》经殷满仓先生高亢的西北腔一唱,那声调既纯正又有味道,他的演唱自然赢得了满堂喝彩。下车后,我赶忙上前与他打招呼,对他及时出手“救场”的行为表示感谢。
在黄河大坝上,我陪殷满仓先生边走边聊,聊活动策划,聊媒体经营。一路下来,我们便熟识了。
随后的日子里,殷满仓先生会经常接受邀请参加豫陕晋金三角媒体的活动,也常在我们的报刊上发表些散文和评论文章。记得有一次,他从邮箱里传来一张照片颇为有趣。
那是一幅儿童生活照,画面上是一位光着屁股的小男孩,大概四五岁的样子,坐在一个红色搪瓷的痰㽳上,端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大碗在吃饭。我把这张照片起了标题“来来往往”,配发在报纸的副刊上。殷满仓先生看到报纸后,打来电话表示感谢,他大笑着说,“标题比照片精彩多了!”
随着交往的频繁,我对殷满仓先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,他对文学的执着,抑或是执念,都深深地感动了我。
殷满仓先生参加过多届高考。因为数学、英语底子很差,他不顾父母反对,执拗地回农村当了一年农民,在车站当搬运工的同时还创办了“含羞草文学社”。不过,在严酷现实的打击下,一年后,他再次走进校园参加补习班,终于被陕西省劳改警官学校录取。毕业后的殷满仓先生被分配到渭南监狱工作。因为喜欢文学的缘故,他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女友,最终冲破阻力和重重困难走到了一起。为了梦想能开花结果,从警六年后,殷满仓先生毅然决然辞掉监狱的工作,转行到《渭南广播电视报社》当上了一名名符其实的记者。他一步一个脚印,将记者的基本功练得扎实稳固,后又通过超强的策划和运营能力,1999年底,他被提拨为社长,负责报社的战略发展及全面工作。2000年时,殷满仓先生的工作象开挂了一样,一路高歌猛进,他们主办的报纸很快跻身全国行业报的前列,深受广大读者追捧。那是他们付出了超出常人百倍的努力和披荆斩棘的艰辛结果。
殷满仓先生婚后不久,他爱人就患上了尿毒症,他一边忙于工作一边悉心照顾妻子,多年如一日地坚持着,没有一丝懈怠。他的事迹当时被中央电视台《东方时空》连续两天专题报道,一时传为佳话。如此髙尚的人,才配有高尚的爱。若不是倾其所有的付出,怎会有如此深厚的福报。
后来,由于我工作的变动,我们的交集少了,但从他的朋友圈里还能常常看到他写的散文、随笔和广播剧等,知道他一直笔耕不辍,依然坚守在自己的热爱里。
而今,退休的殷满仓先生不但没有闲下来,反倒因为“丝路之声”广播剧创研基地的工作,变得更加忙碌和充实,浑身充满激情。心中有明确的目标,脚下便充满力量,不断奋斗,终将实现梦想。殷满仓先生转型创作广播剧创作后,深深把握社会脉搏,创作出《永远的老腔》《一个人的考场》《村头一棵老槐树》等数十部有价值、有力量、有份量的作品,不但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、学习强国播出,还有多部获得了中、省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中国广播电视大奖,中国广播剧专家奖。被中央宣传部聘为第十四届“五个一工程”奖评委。近年来,殷满仓先生还被浙江传媒学院、南京传媒学院、西北政法大学、西安交通大学彭康书院等聘请为客座教授。他的作品可谓遍地开花,拿奖拿到手软,尤其是担任丝路之声广播剧基地主任后,他的创作更像甘甜的泉水一般汩汩而出,清新而浸润!
甲子年春月,殷满仓先生赴深圳开会,我尽地主之谊接待了他。茶叙间聊到了初心和梦想,我笑着说“谁现在还有梦想啊?拥有梦想是多么奓偖的事情!”
殷先生说出了他多年的梦想,他的梦想独特而新奇,那就是把多年来写过的散文、随笔整理结集出版,而且会邀请演播艺术家和声音大咖把他的每篇文章录成音频,做成二维码,让读者扫码后即可听到有声散文。对于他的梦想我严重赞同,于是主动请缨,做他有声散文集《走出卤泊滩》的责任编辑。
没过几天,殷满仓先生就将他的80篇散文和随笔打包发了过来。我接到稿件后,把每篇文章认真阅读后进行了归类,策划和设计,提练导语,封面装帧等,细致严谨地做着出版前的工作。
殷满仓的散文像一部刻光机,带着时代的痕迹和气息,把人的思想全然带进了旧时光里。感受着一个少年的顽皮、一群少年的成长、一个学生的拼搏、一个家庭的和睦、一个孩子得到雨鞋后的欢喜、一个青年对文学的追求、一个小卖部的兴衰、一次做生意的尴尬、创办文学社的怡情、当装卸工的不易、连续六年高考的坚持,等等等等不一而足,但无一例外都深深地感染着我,使我沉浸其中,陶醉其里!
作家阎连科曾说过,“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,人生是不圆满的。”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,正是有了农村生活的经历,殷满仓才沉淀出这些文章的份量和厚度。他的语言朴实,没有夸张的词藻,更没有特别的修饰和炫技。就以平铺直叙的语境,使流逝的岁月跃然纸上,有了温暖和亲近。
好友卫铁峡在其诗作中写到,“每个人都应像山岗上盛开的野菊花,尽情摇曳!”没错,殷满仓先生的人生就像一首深邃而优美的诗,无论遭遇何种风雨,都以微笑去面对,细细品味,从中拾取那些点点滴滴的诗意,使生活充满美好与希望。
洋洋洒洒千言,朴素而真诚,热烈而奔放。期待殷满仓先生《走出卤泊滩》有声散文集早日问世,预祝殷满仓先生的创作像陕北高原的山丹丹花儿一样,越开越骄艳。
与殷满仓先生有个约定,他的大作出版后会请我吃大餐,当然,我所期待的不只是西安的烤全羊,而且还有“九品十三花”非遗美食全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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